ˢˡᵉᵉᵖ

♪时间线：小鱼刚入队。

♪不会坑，随缘更新。

♪前期不带小鱼，会带严江。

♪严江和林炡时间线为吞海尘埃落定后。

我跪下谢罪。先发发存稿，我去回顾一下剧情……

————

那声音一番话轻飘飘落下，所有人还都处于脊背发凉世界观被颠覆的彻底的状态，江停最先回过神来，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那声音说的话后又想起了被传走的解行和迟迟没有现身的吴雩。

——【他和被埋葬的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明珠。】

“明珠么……”江停想，“确实是独一无二的明珠。”

他们都曾经是璀璨明亮的青年，本都该放出自己的光彩，却一个被囚禁在笼子里，做一只衔着红花望天的飞鸟，一个在黎明翱翔，心甘情愿拥抱黑暗，想徒劳的拽住一片羽毛。

都蒙了尘。

步重华也慢慢回了神，他皱着眉又想起了丢在半路上的实习生吴雩：“你既然这么说了的话我们会配合你，不过你要先告诉我吴雩在哪？”

……一旁的严峫和林炡不知为何向他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屋子里一时间沉默了将近三十秒，随后那声音还是出来回答了【……他在他应该在的地方，和他一起。】

和他一起……是什么意思？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步重华敏锐的感觉到了声音语气的变化，像是一下子突然就温柔了，像是真正的人类在说话。可声音没变，和之前那个疑似AI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还想继续试探，可声音不给他机会了，这次保持了人类的语气【步支队长可以叫我703，我并不对你们抱有敌意，正相反，我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

【游戏开始，现在宣读规则。】

【1.游戏过程中不可剧透，人身攻击及辱骂，否则禁言处理。

2.我们尊重死者，如果死者同意，我们可以在空间内投放死者的虚拟投影。

3.每轮游戏刷新十扇门，每扇门对应一个问题，答错会有惩罚，答对会有奖励。两轮游戏中间会有三小时的冷却时间供大家休息。

4.未来人员在答题环节禁止发言。】

余音落下，房间骤然变化，墙壁消失，地板延伸，光线都被吞噬殆尽，漆黑的让众人有些不适应，随后四周响起了咔哒咔哒的机械声，像是某种古旧的元件开始转动，摩擦声听的人牙疼。

紧接着亮起的是光，一开始它很微弱，像一豆烛火，照不亮这昏暗的一隅，过了十秒左右，这样微弱的光却一簇接一簇的亮起，将整个空间照的明亮，像是繁星，像是漫山遍野的花。

众人这才看清这个空间现在的样貌——这件屋子——现在可以说是别墅，内饰富丽堂皇到能够闪瞎所有人的眼睛，墙壁和屋顶看起来都像宝石拼凑成的，璀璨的光华被棱镜折射到这个空间的各个地方，烛台上跳动的实在不像火焰，更像是跃动的琉璃，浮光跃金，给璀璨加上了一片温暖的。

脚下原本朴实无华的木地板也变了，却和前者不同，脚下变成了澄澈的一片，飘渺的像不真实的虚空，却静静的散着柔和的光。

四周一共有十扇门，门的材质似乎和他们脚下的地板相同，把手是铜制的，镶着精细的鎏金花纹，这么一看这里简直像传说中玛丽苏公主的城堡——高配版的。

步重华走上前，试探着拧了拧他面前那道门的把手，门哗啦一下开了，不给众人缓冲的机会，四周的场景又开始急剧变化，耀目的璀璨的都消失了，只剩下暗黑黑沉的天幕落着细密的雨珠，像是在为谁悲恸。

孟昭抬头看着大楼上的标牌喃喃念了出来：“云滇市人民医院……？”

急救通道门前挤着一群记者，女记者举着话筒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语速飞快的说着台词——

【“大家好这里是xx新闻平台，据最新消息，我省警方及边防武警与一伙跨境武装毒枭展开了激烈的枪战，高速公路已被封锁，现在我们是在市人民医院急救通道门前……哎呀！”】

突然远处传来夹杂着警笛声的救护车声，没等救护车到大楼下就有一群记者堵住了急救门前拍摄录像，救护车在尖锐的摩擦声中停下，血迹斑斑的担架在人们的嘶吼中被抬了下来——

小桂法医看着出血量倒吸一口冷气，表情带了点凝重：“这位同行这重伤程度……得赶紧送ICU啊……这帮媒体闻着味儿就过来了，”他啧了一声，“无良媒体真是在哪都不招待见啊。”

严峫看的心惊，看清那人的脸庞后又沉默了一阵，随后凑在江停耳边问：“……这是几楼啊。”

江停在脑海里翻阅着他用乌江榨菜和富春山居从吴雩那套出来的重伤程度，猝不及防被心里那根刺扎了一下，又心疼又气恼，声音一时有点冷：“十六楼。围捕鲨鱼那次。”

【“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回来。”老局长指甲里全是黑色血泥，死死抓着院长的手，喘息剧烈地发着抖：“这个人在我们隐秘战线上埋伏了十二年……十二年！你必须给我把他救回来，否则，否则——！”】

十二年？！

人一生又能有多少个十二年？

全场人都失语了，他们望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周围看不见他们的人们都在嘶吼，他们都希望担架上的英雄振作起来，不要被死神就这样夺去性命——血几乎浸透了担架，警笛红蓝色的光打在那人脸上——就算沾了血污也能看出来他的长相好看极了，甚至还很年轻，可这样一张面庞却在剧痛中扭曲。

步重华望着那张面庞，难以忽略的熟悉感和悲恸让他内心震骇，他记起来这张脸是谁的了，即使被污泥遮盖了本色。

但是却又很陌生。

直到蔡麟惊呼：“……这不是小吴吗？！”

吴雩？！可是吴雩难道不是“被塞进来的关系户”，“队里的老好人背景板”吗？可是面前的人是“卧底十二年的英雄”，为什么要来刑侦队当个不起眼的小警员？

所有人都仔细端详着青年的面庞，孟昭看着那张扭曲的脸心疼的攥住了袖子：“……小吴今年才三十出头吧，十二年……”

十二年前，他才二十岁出头。

步重华心里猛的一悸。

不知为何，看着这张满是血污的脸，他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二十多年前在火海里奔跑的一个瘦小身影和侧颊的一抹血迹，他拉着他穿过火海，他像一只飞鸟跃下了悬崖，而他在沉默的相框背面活了下来，选择做坚毅沉默的墓碑。

步重华抬手抹了把脸，没有说话。

在这个本应肆意蓬勃的年纪他选择了做沉默的礁石，真正优秀的卧底功勋不会是一个沉默窝囊的花瓶，也不会选择做一个温和少话的背景板，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磨平了他的棱角才让他变成现在这样？又或者说是他难道一直披着这样温和的伪装吗？

如果这种严丝合缝到宛如光滑的大理石一样的伪装，那还真的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廖刚也想到了这一层，心情复杂的同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小吴哥应该是卧底十二年的功勋传奇才对啊，为啥会来咱们队当个小警员呢？”

宋平神色凝重的摇摇头，没有说话。

【嘭！

嘭！

嘭——

每一声心跳都像深海中渐渐逼近的庞然大物，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清晰；它剧烈地鼓动耳膜，盖过了警察们一声声嚎哭和医生失态的狂吼。

那其实是心跳即将骤停的先兆。

但在死神镰刀将要轻轻划过咽喉的刹那，他的神智却异乎寻常清楚，如果再多一点力气的话，他甚至可以把心里最强烈的愿望说出口：让这一切结束吧，真的太痛了。

真的太痛了。

这漫长无止境的征程，终于到它可以结束的最好的时候了——】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吴雩还好好的活着，但这一幕实在是太触目惊心了——

死神露出了黑袍下狰狞的獠牙，剧痛，绝望，解脱，各种情绪像虬结的根纠缠着，压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可过去的齿轮早就吻合，他们再用力也掰不开命运这种坚硬强势的冰冷链条。

步重华看着吴雩微微散大的瞳孔想，是什么把他拉了回来？

是信仰？是梦境？是幻觉？是亲人？是爱人？

周遭的哭泣和悲吼仿佛都被滚烫的风声带走了，步重华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支撑着我一直活下去的是什么呢？

高温扭曲了柜门外父母的面孔和血迹，声音也像尖锐的锥子刺进他的太阳穴，泪水模糊了视线，过去的每一幕都好像变得只剩轮廓，又仿佛深深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报仇。

步重华睁开眼，太阳穴开始一阵阵刺痛，可是这不对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干涉他的思维，让他的焦虑和悲恸无限制的放大，放大，像是在记忆森林中强制性的淹没了属于过去的那一片树木一样，他摇了摇头，试图冷静下来，却没有让刺痛的大脑得到一丝放松。

这让人不寒而栗，这个703到底想做什么？

此时空间里的四周开始慢慢的洇出不同于暴雨天阴暗的色彩，雷电的嘶吼声，暴雨打在屋檐上的哭泣声，冰冷仪器的响声，都在慢慢离他们而去，世界与世界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柔和的白光覆盖了空间的每一处地方。

他选择了与死神妥协。